有一首无名氏所作的汉代民歌:吴王好剑客,百姓多疮瘢。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这首诗说的是,吴王喜欢剑术,百姓身上有很多剑伤留下的伤疤;楚王喜欢细腰,宫中有很多人都饿死。《墨子·兼爱中》的这样记载:“昔者楚灵王好士细腰,故灵王之臣皆以一饭为节,胁息然后带,扶墙然后起。比期年,朝有黧黑之色。”满朝的大臣惟恐自己腰肥体胖,失去楚灵王的宠信,每天都只吃一顿饭。见楚灵王之前先要屏住呼吸把腰带束紧,扶着墙壁站起来。到了第二年,满朝文武官员脸色都成黑黄黑黄的了。
人都有着自己的爱好,但皇帝的爱好,有时候将会是天下人的噩梦。
明宣宗斗蛐蛐
01宋代时期,文化鼎盛,就连皇帝也有着浓厚的文人气息,比如宋徽宗书画造诣就很高。既然有文人气息,那肯定对于古建筑、园林这些也是喜爱的,这也就有了“花石纲”。所谓“纲”就是一个编队,比如马以五十匹为一纲,米以一万石为一纲,十艘船为一纲。《水浒传》里面杨志就押运着一批生辰纲,这是送给蔡京的生辰贺礼。宋徽宗很喜欢怪石,在全国搜罗怪石长达二十年,史称“花石纲”,自此开启了中国古代鉴赏怪石的风气。宋徽宗曾得一块太湖石,此石头高四丈,用一艘专门打造的巨船运输,用民夫数千人。因为石头太大,路途之中的很多桥梁都被拆除,过不了城墙,也只能凿城垣而过。原准备的船只不能应付,又将几千艘运送粮食的船只强行充用,还征用了一批商船,费尽千辛万苦才把此石运输到汴梁。不久,太湖又发现了一奇石,高六仞(大致相当于今日的11米),百多人尚且不能合抱,如此巨石运到汴梁,近万人花费数月时间才得以完成。徽宗对这个石头非常喜爱,就把这个这个石头封为:盘固侯。给石头封侯,这在历史上尚属头一次。华亭有一株唐时栽种的古树,决定将其运送到汴梁。但因枝干太过巨大,无法通过内河桥梁,只能改由海运,结果是大海之上风浪太大,树与人都葬身大海。宋徽宗的“花石纲”前后延续二十多年,而如此劳民伤财之际,官吏们也乘机敲诈勒索,鱼肉百姓。百姓不堪重负之下,纷纷揭竿而起,最著名的就是方腊起义。
02宋徽宗喜欢怪石,虽然离谱,但与隋炀帝相比起来,那就逊色多了。隋炀帝杨广其人的爱好就是好大喜功,他开建了很多大工程,其中最著名的有三个:营建东都洛阳、开凿大运河、三征高句丽。大业元年(605年),刚继位不久的隋炀帝就开始营建东京,以作为新的都城。偌大的城池竟然只用了10个月就营建完成,为何如此之快呢?因为隋炀帝每月征用徭役二百万人,这是中国历史上单项工程徭役民夫的最高数字。开凿大运河使用的人力更是惊人。大业元年(604年),隋炀帝即位第一年就修阳渠故道、汴渠故道为通济渠,同年修东汉陈登所开的邗沟直道。隋炀帝给的工期十分紧,半年就要求完工。官员们只得逼迫民夫不停地劳作,夜间也不能休息,到工程完成之时,三分之二的民夫死亡。大业四年(608年)到大业六年(610年),年年征发民夫过百万去继续开凿大运河。到了验收工程之时,验收官在上游放下一只木鹅,顺水漂流而下。又在木鹅下方安装了一个一丈二尺长的铁脚。如果这只木鹅停住,那就说挖得不够深,质量不合格。有一段运河,木鹅停住了一百多次,杨广下令将负责开挖这段运河的官吏和民夫五万人全数活埋。运河修好了,就该轮到隋炀帝享受自己的工程了。杨广下令造龙舟、楼船等各种船数万艘 ,洛阳的官吏监督劳役严厉急迫,一半的工人死去,运送尸体的车辆太多,甚至发生了堵车。有了龙舟,隋炀帝开始游江都,其队伍的人数高达二十万人,船队长达二百余里。龙舟高50尺(大约相当于今天15层楼高),长200尺,上有房120间,都用金玉装饰。如此大的船队,只能靠岸上的人力拉动需要人力拉,而需要的人数多达数万人。而隋炀帝坐的龙舟,不用民夫,全部用年轻的美女来拉,运河两岸是无数人的墓地。隋炀帝的第三大工程是三征高句丽。大业八年(612年),隋军出动130万士兵,200多万民夫,却败于辽东城。隋军损失惨重,宇文述率部队渡过辽河时有30.5万人,等到返回辽东城时,只有2700人,其余人等皆埋骨他乡。大业九年(613年 ),隋炀帝再发兵围攻辽东城。这时,由于杨玄感在国内起兵反隋,杨广被迫从辽东撤军。大业十年(614年),杨广第三次发兵进攻高句丽,因隋末农民起义已遍及全国,隋王朝岌岌可危,最后只好议和收兵。三年战争,给百姓带来深重的灾难。《隋书·食货志》说:疆场之所倾败,劳敝之所殂殒,虽复太半不归,而每年兴发,比屋良家之子,多赴于边陲,分离哭泣之声,连响于州县。老弱耕稼,不足以救饥馁,妇工纺绩,不足以赡资装……宫观鞠为茂草,乡亭绝其烟火,人相啖食,十而四五。隋炀帝如此暴行,隋朝不灭,岂有天理?
03像隋炀帝一样暴虐的皇帝毕竟不多,但也有很多的皇帝的爱好,会引来很多荒唐的事。清朝的道光帝是一个节俭的皇帝,节俭本没有错,隋文帝、汉文帝都是崇尚节俭,在历史上都留下了不错的名声,但道光帝的节俭却是另外一道风景。道光帝穿的裤子膝盖处破了,就让下人在上面补了一块,俗称:打掌。臣子们一看,赶紧有样学样。军机大臣曹振镛的裤子膝盖处也有修补的痕迹,道光看到之后问:“你的裤子也打补丁吗?”曹振镛回答:“做一条新裤子很容易,但花钱多,所以也打补丁。”道光又问他裤子打补丁花了多少钱?曹回答说要三钱。道光感叹道:“你们在宫外做东西真便宜,我在宫内还要五两。”道光帝继位多年只给皇后庆祝过一次生日,那是皇后的四十寿辰。成百上千的王公大臣及其内眷,还有嫔妃宫女太监都来庆贺,这是个大日子,道光帝赶紧让御膳房做好吃的,宰了两头猪作为庆贺。最后上万人,每人就吃了一碗面条,面条上的肉想来也没有多少,毕竟只有两头猪。道光也不是处处都这样节俭,他的慕陵一共花费了440万两白银,按照当时的物价,大约可以购买88万头猪,可以让皇后过44万次生日。
04明朝的正德皇帝的谥号是明武宗,从中也可以看出他的爱好就是在军事上有所成就。正德皇帝先把自己的名字改了,叫朱寿,先后任命自己为总兵官、威武大将军、太师。他可是相当认真的,还要求户部按照官职给他发放俸禄。正德十三年(1518年)七月初二日,正德皇帝给自己下了一道圣旨:“特命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总兵官朱寿率六军往征”。这把一众大臣吓得不轻,英宗的先例还在,岂能让皇帝如此冒险,纷纷进谏。当时蒙古鞑靼部的小王子入侵边疆,正德帝一看,机会来了,带兵亲征鞑靼。他的亲征计划并未与群臣商议,内阁大臣们得知消息之后赶紧来追,劝正德皇帝回军,正德皇帝不听。好在御史张钦紧闭居庸关,不让正德皇帝过去。正德皇帝假装回到北京,乘张钦出巡之际,成功出了居庸关,并留下太监谷大用镇守居庸关,不准给后面追来的文臣通过。 在征途上,正德皇帝骑着马,腰里夹着弓箭,在风雪里面猛冲,随从宦官很多累到瘫软,但正德皇帝一点疲倦的感觉都没有。这次出征之后,正德皇帝给自己加封镇国公,并在宣府营建“镇国公府”。不久,国内的宁王朱宸濠造反,听到这个消息的正德皇帝不是愤怒,而是极为兴奋,带着兵马南下平叛,但王阳明很快就将叛乱平定。正德皇帝身边的一众太监深知皇帝的爱好,压着捷报不上报,商量着让王阳明把宁王朱宸濠放了,让正德皇帝亲自去作战,让他过过平叛的瘾。
一个比较好笑的事实是,正德皇帝在军事上的建树不多,但他的个人学习能力却是超强的,他是一个语言类的天才。他通晓藏语,也学藏传佛教,精通佛教经典和梵语,还会阿拉伯语和蒙古语。当然,他在学习语言的时候,也没有忘记用蒙古文给自己取了一个威武的名字:忽必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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