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试图夺走乌克兰各地家庭的灯火

自 10 月以来，莫斯科军队向远离前线的能源基础设施发射了数百枚导弹和无人机，暂时切断了数百万人的电力、供暖和供水。

他们的袭击似乎旨在破坏该国的电网和人民的意志——这是一场违反国际法的恐怖活动。

但乌克兰人在寒冷和黑暗中坚持了下来。



乌克兰，基辅 ——Yana 和 Serhii Lysenko 正在熟睡，他们 4 岁的女儿在大厅尽头的卧室里，当他们在日出时醒来时听到一种他们不认识的声音——引擎不祥的嗡嗡声，就像摩托车一样或割草机。

“我永远不会忘记这个声音，”31 岁的亚娜回忆说，她从床上一跃而起，冲到窗前向外看。“它就在那里，就在我们头顶上方，在飞翔。”

从他们位于基辅市中心一座公寓楼 23 层的栖息地，他们可以看到一架无人机像风筝一样掠过粉红色的黎明天空。然后，他们听到一声爆炸，只见一团乌云悬在空中。亚娜说她感到瘫痪了，被固定在原地。

这种武器后来被当局确认为伊朗的 Shahed-136，因其在撞击时爆炸的方式而被称为“神风敢死队”或“自杀式”无人机，很快又出现了几种。这对夫妇惊恐地看着来势汹汹的三角形弹药飞掠而过，俯冲轰炸着距离他们家一英里多的一座火力发电厂，该发电厂为首都提供电力和热力。

“俄罗斯正试图从我们家中偷走灯火，但他们无法熄灭乌克兰人内心的那团火，也无法动摇我们的意志。
——乌克兰能源部副部长 Yaroslav Demchenkov”

42 岁的 Serhii 在描述10 月 17 日的袭击事件时说——这是导致全国停电的罢工浪潮的一部分——他和亚娜敏锐地意识到他们年轻的家庭是多么幸运。他们从窗户看到的一连串无人机袭击了基辅 Shevchenkivskyi 区发电厂对面的一栋高层公寓楼，造成四人死亡，其中包括一名怀孕六个月的妇女。她和同样遇害的丈夫正怀着第一个孩子。

自一年前（即 2022 年 2 月 24 日）俄罗斯开始入侵乌克兰以来，他们是死于乌克兰的 8,000 名平民中的一员。据联合国人权事务高级专员办事处 (OHCHR)称，大多数人死于具有“广域效应”的爆炸性武器，例如炮击、多管火箭炮系统、大炮、导弹和空袭。真正的死亡人数可能要高得多。

从 10 月开始，俄罗斯军队开始发射大量巡航导弹和弹道导弹、地对空火箭弹和巡飞弹，以战争开始以来未曾见过的规模破坏能源设施和其他基础设施——这是一次重大的换档在一场已经很可怕的战斗中。随着气温下降，对电网的无情攻击剥夺了全国数百万人的电力、热力、水和其他基本服务。根据人权高专办的数据，它还造成至少 116 名平民死亡和 393 人受伤。


10 月基辅停电期间，娜塔莉亚·泽姆科（左）在厨房与女儿莱西亚·泽姆科交谈

据联合国称，俄罗斯的袭击违反了国际人道主义法，该法禁止以平民和民用基础设施为目标。在 12 月发布的一份报告中，人权观察组织(HRW) 表示，莫斯科的策略似乎主要是为了在平民中散布恐怖，这违反了《日内瓦公约第一附加议定书》。

“在连续数月未能赢得战争之后，克里姆林宫设计了这种特别愤世嫉俗的策略，”人权观察欧洲和中亚副主任塔尼娅·洛克希纳 (Tanya Lokshina) 说，她曾研究过俄罗斯在车臣、格鲁吉亚和叙利亚的武装冲突。“我不认为这种愤世嫉俗的冬季武器化是我们之前遇到的事情。而是完全不关心平民，进行不分青红皂白的打击，而不是专门利用寒冷的天气季节作为战争策略。那是新的。”

最初，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将此次袭击定性为对 10 月 8 日爆炸造成刻赤海峡大桥受损的报复，该大桥是一条重要的补给路线，也是莫斯科占领克里米亚半岛的有力象征。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克里姆林宫明确表示，其对乌克兰能源基础设施的打击旨在让生活变得不可持续，并意在迫使乌克兰总统沃洛德米尔·泽连斯基坐到谈判桌前。11 月下旬，克里姆林宫否认袭击是针对平民的，但表示基辅可以通过满足莫斯科的要求来“结束苦难”。与此同时，俄罗斯政客和官方媒体的宣传人员称赞空袭让平民生活在悲惨的条件下，一名议员建议普通乌克兰人应该“冻结和腐烂。”

乌克兰冬季的气温通常在 23 至 36 华氏度（-4.8 摄氏度至 2 摄氏度）之间，并经常骤降至 -5 华氏度（-21.6 摄氏度）。虽然这个冬天比大多数时候都温和，但对于该国东部遭受重创的城镇和村庄的人们来说，生活却很残酷，其中部分地区已经几个月没有电了。


在 2 月份的一次停电期间可以看到人口稠密的基辅左岸地区

“通过使用恐怖和冷酷，俄罗斯人想要破坏我们的精神和团结。他们认为寒冷将成为他们最有效的征服武器，所以他们想破坏我们的发电设施。他们还试图通过以变电站为目标来破坏我们的国家电网，这样即使有电，也无法将电力从该国的一个地区转移到另一个地区，”乌克兰能源部副部长 Yaroslav Demchenkov 在 1 月下旬告诉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

“俄罗斯正试图从我们家中窃取灯火，但他们无法熄灭乌克兰人内心的灯火，也无法破坏我们的意志，”他补充说。

尽管困难重重，乌克兰还是成功地阻止了电网崩溃。政府在一些城镇实施了定期停电，每天 3 次断电，每次四小时，以帮助节约能源，同时电气工程人员争先恐后地进行维修。

在停电期间，医生在头灯下进行心脏手术，家庭在公寓的野营炉上做饭，学生们用电池供电的手电筒做作业。与此同时，父母们带孩子去“无敌点”，即配备发电机的帐篷，喝杯热茶，给手机充电，根据一张广为流传的照片，连接救生医疗设备。

CNN 从公共来源收集数据，分析报告和官方声明，采访能源官员和专家、人权研究人员和援助官员，以及居住在基辅的人们——基辅是俄罗斯 10 月重新发起攻势的最重要目标之一——以获得印象莫斯科袭击乌克兰能源网的影响和规模。进入战争一年后，权力局势似乎趋于稳定。

在首都，发电机的轰鸣声是日常生活的配乐。咖啡馆和餐馆客满，即使在停电期间也提供部分菜单。商店的货架上放满了东西。2 月 15 日，基辅市长维塔利·克里琴科 (Vitali Klitschko) 表示，已经好几天没有停电了，该市正在逐步恢复无轨电车和有轨电车等电动交通服务。两天后，乌克兰能源部长赫尔曼·哈卢申科 (Herman Halushchenko) 表示，全国的发电量足以满足需求。

这对 Lysenko 一家来说是个好消息，他们和这个城市的大多数居民一样，每天早上醒来都在为不确定性而苦苦挣扎，不知道他们是否能够做早餐和登录互联网，或者必须冲下楼避难。这个家庭没有发电机——在几次爆炸之后，当局开展了一场关于在室内使用这些设备的危险的公共宣传活动，尽管这并没有阻止一些人将它们安装在阳台上——并且已经去和朋友住在一起了在寒冷的夜晚。他们担心压力如何影响他们的女儿丽莎，她现在睡前会画俄罗斯导弹的照片。

“没有人预料到或可能想到俄罗斯会诉诸这种野蛮行为……让冬天对我们不利，让我们回到某种石器时代。它本可以奏效，”Serhii 说。“但我们能够活下来。”


一名女士在基辅停电期间修指甲。沙龙使用大电池为其灯供电


一位女士站在一台由发电机供电的自动取款机前


基辅市中心开始停电，店主启动发电机

在2022 年初，随着俄罗斯军队在边境集结和对战争的恐惧加剧，乌克兰国家电力公司 Ukrenergo 的工程师正在准备一项计划已久的实验——切断该国的电力供应与俄罗斯和白俄罗斯电网的连接。作为 2017 年与欧洲达成的旨在乌克兰在 2023 年加入欧洲电网的协议的最后步骤之一，乌克兰必须证明它可以在“隔离模式”下从邻国自主运行三天。

该测试原定于 2 月中旬进行，但俄罗斯要求他们将其推迟到 2 月 24 日。“非常非常少的人知道这件事，”Ukrenergo 发言人 Mariia Tsaturian 告诉 CNN。“我们同意了，但我们一直在心里想，这实际上可能是他们入侵的时候，因为乌克兰看起来很虚弱。”

他们的怀疑是对的。就在乌克兰拔掉插头几个小时后，俄罗斯发动了全面入侵。

Ukrenergo 已经为这种可能性做好了准备，秘密地将他们的主控制室搬到了西部的一个秘密地点，以保证工程师的安全和电网的稳定。随着该国陷入混乱，该公司基辅总部的能源官员正忙于努力加快加入欧洲体系的时间表。“没有人会与敌人重新连接电网，”Tsaturian 说。

三天的单独供电延长到三周，3 月 16 日，比计划提前一年半，乌克兰接入了欧洲电网。这是一个早期信号，表明俄罗斯的战争并没有在乌克兰和欧盟 (EU) 之间挑拨离间，而是拉近了该国与欧盟的距离，加速了其一体化进程。


2 月基辅停电期间，汽车经过

“它使我们的系统更强大。它使我们对俄罗斯的攻击更有弹性，”基辅研究和咨询公司能源工业研究中心 (EIRC) 主任、乌克兰能源部长前顾问 Oleksandr Kharchenko 告诉 CNN。他指出，成功的紧急同步还让乌克兰在 6 月开始与欧盟进行电力交易，带来急需的收入，同时还在价格高昂的时期向欧洲提供负担得起的电力。

但这一平衡行动在 10 月 10 日被打破，当时俄罗斯发射了100多枚 导弹和无人机，造成数十名平民伤亡，并破坏了全国的电力设施，包括基辅市。袭击导致多个地区停电，供水和电信服务中断。

“在那之前，这只是一些袭击，每周一到两枚导弹或炮弹，而且大多数都靠近前线……全国各地 [能源基​​础设施受到袭击] 的情况非常罕见，而且没有造成重大损失。但从这一刻起，他们改变了策略，”Kharchenko 说。

随着气温下降，乌克兰能源基础设施受袭击加剧

10 月，该国的能源设施至少遭到 82 次袭击——比全面入侵之前所有月份的总和还多。在此之前，全国平均每月发生七次袭击，主要针对活跃的战区。但从 10 月到 1 月，俄罗斯袭击了乌克兰大部分地区的基础设施。




个别地点的破坏规模难以评估，部分原因是乌克兰能源部限制了详细说明损失的信息的传播。

乌克兰能源智库 DiXi Group 援引乌克兰武装部队的官方记录称，俄罗斯在 10 月初至 1 月底期间向乌克兰的能源基础设施发射了 1,350 多枚火箭和无人机。

乌克兰总检察长办公室记录了从全面入侵开始到 1 月底俄罗斯对该国能源设施的 240 次袭击。到目前为止，2 月份还有 15 起针对电网的攻击。该办公室收集并与 CNN 分享的数据显示，乌克兰 27 个行政区中有 24 个发生了基础设施罢工，其中大部分发生在 10 月以来。

乌克兰能源专家和官员表示，几乎可以肯定，这些袭击得到了俄罗斯能源专家的帮助，他们与乌克兰同行合作多年，以规范后苏联时期的能源系统，并且对电网的内部运作情况了如指掌。莫斯科的主要目标是变电站——降低电力电压的关键节点，以便可以通过电力线将电力传输到家庭和企业——以及发电厂。


10 月停电期间，基辅的一名加油站员工站在昏暗的商店内。在首都连续停电的情况下，一些加油站试图轮换发电机以维持电力供应

仅在 10 月份的一次攻击调查中，总部位于英国的信息弹性中心就确定了 30 多起针对能源设施的攻击，并通过卫星图像和社交媒体上的报道核实了攻击地点。CNN 审查了数据，但无法核实个案。其中近 60% 是变电站，主要位于乌克兰西部和中部。

10 月袭击了乌克兰 27 个地区中至少 16 个的能源设施

根据信息弹性中心 (CIR) 能够核实的记录，袭击主要针对变电站，这些变电站将电力从发电设施传输到建筑物。


*接近活跃战斗的地区。
注：CNN 对 CIR 验证的所有 32 条记录按类型对目标设施进行了分类。地区包括 24 个州、克里米亚、基辅和塞瓦斯托波尔市。未显示未验证罢工的地区。
资料来源：CIR、战争研究所和 AEI 的关键威胁项目

该国基础设施部长 Oleksandr Kubrakov 于 12 月初告诉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乌克兰约50% 的能源基础设施遭到破坏，其中一些“完全被毁”。据 Ukrenergo 称，没有一家火力发电厂或水力发电厂没有受到袭击。由于担心俄罗斯再次发动袭击，乌克兰能源公司和政府一直小心翼翼地保管着受影响设施的名单，因此 CNN 无法证实这些说法。

据能源部称，这场战争使乌克兰的发电能力减半。最大的损失发生在入侵后不久，当时俄罗斯军队夺取了欧洲最大的扎波罗热核电站的控制权，该核电站此前占该国发电量的 20% 左右，目前仍处于占领状态。

如何弥补这一赤字存在很大的问号。如果 Zaporizhzhia 重新上线，它将能够平衡整体需求，但没有迹象表明这种情况会很快发生。基辅也在研究从欧盟进口电力的可能性，但成本会高得多——该国消费者无法承受的费用。

“这个星球上没有人经历过这样的挑战……一个如此大的国家处于战争状态，他们的能源部门正像俄罗斯对乌克兰所做的那样被武器化。
– Artur Lorkowski，维也纳能源社区主任”

“我们的战略是重建乌克兰的发电能力，不仅是 Zaporizhzhia，还有燃煤电厂、燃气电厂和其他核电厂，以便能够提供电力以增加国内产量，”Artur Lorkowski 说，总部设在维也纳的能源共同体的主任，这是一个隶属于欧盟的国际组织，一直在协调努力，将备件和基础设施援助引导到基辅。“但同样重要的是要确保这些电力能够在全国范围内顺利分配，这是现在最大的问题。”

Lorkowski 说，将电网重新编织起来需要大量投资。应欧盟委员会的要求，能源共同体设立了乌克兰能源支持基金，以采购急需的物资。政府和公司已向该基金承诺 1.56 亿欧元（1.66 亿美元），已向乌克兰交付了 1,000 多吨专用设备和备件（该国总共收到了约 4,600 吨）。乌克兰能源部不断更新包含数万个优先项目的清单：从高压自耦变压器到断路器、电缆和开关。迄今为止最大的单次交付？来自立陶宛的自耦变压器，重达 200 吨，将通过海运。

“这个星球上没有人经历过这样的挑战......一个如此大的国家处于战争状态，他们的能源部门正像俄罗斯对乌克兰所做的那样被武器化，”洛科夫斯基说。“但他们已经证明，尽管发生了所有这些暴行和炮击，他们仍可以保持系统运行。这对我来说是希望的源泉，它会持续到今年冬天结束。”


当他身后基辅左岸的街区一片漆黑时，一名男子在冰冷的温度下洗车

当联合国驻乌克兰的驻地协调员丹尼斯·布朗去年夏天就任监督该国的国际人道主义响应时，她有一个优先事项：为冬天做准备。

“当我 8 月到达时，防寒计划是我跳入的第一件事，因为我担心，我们会进入隆冬，气温将是零下 20 度，我会收到有人冻死的报告，而这是让我彻夜难眠的原因，”布朗在 1 月下旬访问了哈尔科夫地区东北部的 Vovchansk 市后告诉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她说那里的气温为零下 15 华氏度。

为了确保人们不会死于寒冷，布朗说，联合国正在呼吁前线社区上下，确保他们得到他们需要的东西。人道主义援助卡车在这些地区穿梭，运送保暖衣物、厚毯子和卫生用品包，并修理窗户和屋顶。目标是到 2 月底，预计届时将开始升温。

联合国的一支车队最近前往 Siversk，这是一个被夷为平地的小镇，距离 Soledar 约 20 公里（12 英里），该镇于 1 月被俄罗斯军队占领。只剩下大约 1,000 名居民，没有任何电力或自来水。留在家里的人通常是最脆弱的——老年人、残疾人和慢性病患者，他们要么不能离开家园，要么不想离开。

据人道主义组织和乌克兰能源专家称，一些偏远农村城镇的可取之处在于，人们仍然可以用柴火或煤气取暖，并从井里取水。在某些方面，处理城市停电几乎是一个更大的挑战，因为大多数人住在配备集中供暖和供水系统的建筑物中。基辅的大多数人，包括布朗在内，都囤积了几桶水（之前的袭击导致该市全体居民，估计有 300 万人无法获得水）。“在我看来，在城市地区要困难得多，影响更大，也更严酷，”布朗说。

在基辅的大多数高层公寓楼中，居民都会将重要物资——一些食物、水和尿布——留在电梯里，以防被砍。尽管不记得上次使用电梯是什么时候，但 CNN 采访过的大多数人都担心被困在里面。

“这很好地说明了你在整个乌克兰看到的情况。这是关于咖啡馆和餐馆共享他们的发电机，这是关于人们可以在购物中心、加油站等地方为手机充电的特殊场所，”人权观察机构 HRW 的副主任 Lokshina 说. “这是关于帮助他人，而不仅仅是照顾自己，这就是人们生存的方式。”


11 月，乌克兰赫尔松市解放后，居民们在火车站为电脑和手机充电

自俄罗斯司法部于 4 月撤销该组织以及其他外国权利组织的注册以来，作为 HRW 莫斯科分社的最新负责人，Lokshina 一直在格鲁吉亚第比利斯流亡。11 月，在俄罗斯对能源基础设施的攻击达到顶峰时，她正在哈尔科夫地区进行研究。在她访问过的最近无人居住的城镇和村庄，人们几个月来一直没有电。她说，他们最受打击的是缺乏联系，无法与朋友和亲戚取得联系，无法了解他们的近况以及外面世界正在发生的事情。

回到基辅后，Lokshina 对生活的现状感到震惊。在首都举行正式会议之前，她试图做指甲但无法预约——她尝试的每家沙龙都被预订到宵禁。“尽管袭击持续不断，尽管停电一次又一次发生，尽管它具有不可预测性。和危险因素。人们会尽最大努力过正常的生活，”她说。

在他们位于基辅的公寓里，李森科夫妇说他们已经开始适应这种新常态。Yana 和她的丈夫 Serhii 买了一个小煤气灶来加热食物。他们已经记住了电力时间表，因此他们可以计划何时通电和供暖。他们还让大楼的工程师重新连接电梯，这样即使他们的公寓停电，电梯也能正常工作。

“你不需要太多的快乐。我们头顶上一片宁静的天空和一些小小的舒适：有灯光和水的温暖房子。就是这样，”亚娜说。“我们的价值观发生了很大变化。事实上，我们已经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