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赖纳·维尔纳·法斯宾德,这个被誉为“电影神童”的德国影人,37岁死于纵欲和吸毒成瘾。在其短短的14年电影生涯中,拍摄了41部影片,其独特的电影语言,激发许多导演的创作。
正如今天为大家带来这部电影,后来被好莱坞翻拍成《异次元骇客》,并直接启发了风靡全球的系列电影《骇客帝国》以及《盗梦空间》等,这就是法斯宾德唯一的科幻巨制《世界旦夕之间》。
在群众大喊“凶手”的讨伐中,在警察的扫射中,跳上车顶的斯蒂勒倒下了,他在身体流出鲜血前大喊:“这全都是西斯金斯的阴谋……”而另一个斯蒂勒却在实验台上醒来,身边是伊娃,在这个封闭的世界里,斯蒂勒寻找着出口,但是窗户紧闭着——一个在公共领域里死去,一个在封闭世界里醒来,在平行镜头里,生和死构成了蒙太奇叙事。
影片片改编自伽洛耶于1964年出版的长篇科幻小说《三重模拟》,21世纪名声大噪的科幻系列电影《骇客帝国》三部曲明显受到该小说“多重现实”概念的启发。与《骇客帝国》激动人心的慢镜躲子弹与宏达的科幻哲学糅合的快速节奏不同,1973年的《世界旦夕之间》更多的是用一种软科幻的方式徐徐展开。
这也是法斯宾德唯一一部科幻题材的作品,连同戈达尔的《阿尔法城》与塔可夫斯基的《飞向太空》,这三位大师级导演都在用科幻的外壳包装自己的故事。
在三个多小时的片长里(分上下两部),法斯宾德在乎的不是眩晕的未来气氛的营造,而是想用未来复古主义的风格讲述他关于自我感知与逃离的表达:蓝色多瑙河的背景音乐很容易让人联想起1968年的《2001太空漫游》,斯蒂勒逃难时遇到的陌生人正是《阿尔法城》的主角埃迪·康斯坦丁。
电影并没有把叙事精力集中到主人公对阴谋论的层层剥离,并以此形成一种解开真相的完整感。他把大量的篇幅花费在主人公斯蒂勒对自我真实性的探究和反思上。
众所周知,法斯宾德作品最急切强调的就是对感知与情感的探究,《爱比死更冷》、《恐惧吞噬灵魂》等等电影标题直观显示出他对经验认知的依赖性,残忍、自恋、渴望爱,混合了本能与个人经验的复杂情绪才是他生活存在的证明。
战后德国,法斯宾德与施隆多夫、赫尔佐格、文德斯一起开创了德国新电影运动,并以他们的艺术成就震动了世界,标志着在欧洲的主舞台上面,一场新的电影美学革命的发生。而这场电影美学革命同时是对二战的发动者、法西斯主义的诞生地——德国,德国社会、德国文化的一场强烈的质询、批判和反思。
而在这个群落当中,法斯宾德是非常突出和激进的一个,他的名言是“你不要指望在德国政权之下可以真正的反省和探讨法西斯主义,因为他们拒绝承认法西斯主义是资本主义的必然逻辑延伸”。
法斯宾德的传奇性在于他从一开始就是一个不良少年。尽管有一个良好的家世出身,但是他始终是一个无法接受学校教育,无法接受社会规范的少年人。他的少年时代是在辉煌璀璨的童星生涯和到处流浪、漫游、离家出走当中度过的,直到接近成年的时候他才进入戏剧学院,毕业之后马上就投入了舞台剧的创作。他在1967年推出了舞台剧,1968年推出了电影处女作《爱比死更冷》,震惊整个欧洲。
由此,法斯宾德一夜成名,一炮而红,这部电影在德国在世界各地开始引起广泛的关注,二十出头的法斯宾德很快就获得了最年轻最有希望最有才能的导演的称号。从这里开始,法斯宾德快速燃烧着自己的电影生命,离开的时候年仅37岁,当时在世界所有的报刊杂志的头版上,人们记述了他死亡的那个时刻,据说当人们发现他的时候,他双唇之间的雪茄烟还没有熄灭,在他脚下是打碎了的香槟酒杯。他死于服药过量。
法斯宾德23岁从影,37岁英年殒落,14年间创作了41部电影,这使他作为有着和法国新浪潮电影相近的美学追求的德国新电影学派代表人物,比任何导演都更为深刻地践行着电影作者理论。
《世界旦夕之间》里的操控与实际上的被操控,以及他擅长讲述的欺骗与自欺,出卖者发现自己早已被出卖等等,无不折射出人类自我指认的艰难,如同居于多重镜像中的困顿与迷惘。
在法斯宾德的作品序列中有着无所不在的关于社会议题的思考和具有哲学意味的对话。他也从未停止对西德社会与文化的反身质询,他说,资本主义社会永远无法意识到法西斯主义正是资本无限扩张的必然结果。现在我对法斯宾德电影的感受大致是一种所处环境不断被陌生化,并不断招致疏离感的美学体验,一种庄周梦蝶般混淆真实与虚幻的哲学迷思。
电影最后用一组垂直剪辑交代了斯蒂勒的结局,在第二层世界里死去的斯蒂勒已经被上层监控者带领到第三层现实世界,身体的死亡却带来了意识主体最后的归赴真实,这不失为一种最佳的逃逸手段,这也是对法斯宾德未来结局的一个寓言。
1982年6月10日的凌晨,法斯宾德嘴里叼着一根香烟躺在公寓床上,早已没了呼吸。法斯宾德知道自己过量服用毒品、安眠药与兴奋剂的行为等同于慢性自杀,但是他依旧这样做下去,大概这就是他所预谋的逃逸路线,只是我们并不能像电影一样知道最后的他会归赴到哪个现实之中。
《世界旦夕之间》1973
导演: 赖纳·维尔纳·法斯宾德
编剧: 赖纳·维尔纳·法斯宾德
主演: 克劳斯·洛维奇 / 芭芭拉·瓦伦汀
豆瓣 8.6 IMDb 7.8
《爱比死更冷》1969
导演: 赖纳·维尔纳·法斯宾德
编剧: 赖纳·维尔纳·法斯宾德
主演: 尤利·隆美尔 / 汉娜·许古拉
豆瓣 7.2 IMDb 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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